姜宁抬头,死死咬住牙关。
一张小脸上的惶恐不安,逐渐转化为恐惧。
她从未见过有着这副模样的沈御时。
在她心中,沈御时是救命恩人。
是克己守礼。
是不近女色。
是位高权重矜贵的摄政王。
而此时,当男人湿润沉重的衣袖覆盖在她胳膊上,不容拒绝的将她逼得毫无退路。
冰凉寒意将她死死包裹。
与男人炙热的掌心形成巨大的反差。
姜宁的理智逐渐回笼。
唇瓣上的触感和口腔里的血腥味。
唤醒了前几日的旧伤记忆。
她将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串联起来,控制不住身体,渐渐地颤抖起来。
心中那个可怕的想法。
不受控制的快速蚕食着她的理智!
“皇叔……”
她嗓音颤抖:“你当年为什么,将我要到摄政王府?”
沈御时逼着她直视自己:“你以为呢?”
姜宁觉得荒唐而又恐惧:“是为了拿我当做棋子,与朝臣联姻,换取利益?”
她依旧残留着最后一丝希望。
沈御时不说话,只垂眸盯着她,眼底翻滚的占有欲已经无声宣告了答案。
他要的,从来都只有她!
姜宁抖得更厉害,双目涣散。
她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集中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听着她逐渐软下来的嗓音。
沈御时喉结上下滚动,声音低沉又心疼。
“当真知道了?”
姜宁颤抖着点头,眼眶泛红。
“皇叔。”
她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一点体面,求他。
“能让我自己,先冷静一会儿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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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房。
裴知煊脚尖踩着积水从窗户翻进去。
一抬头便看见沈御时坐在灯下,低头看着中指上的伤口怔怔出神。
“我说王爷,你就算是被小长乐气到了,也不至于自残吧?”
沈御时收起掌心,没看他。
裴知煊凑过去看一眼:“哟,伤口还不浅。”
他转身去拿伤药。
走回来时,看见沈御时桌案上,还有一封泛黄的信件。
好奇的拿过来,打开一看。
“姜太傅亲笔?”
裴知煊诧异:“姜府那日灭门,尸身成山,不是一把火全烧没了吗?这哪里来的信件?”
沈御时把裴知煊递过来的纱布扔在桌案上。
他淡淡道:“姜宁仿照姜太傅笔迹写的。”
裴知煊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她跟谁学的这么大胆子啊,居然敢在陛下面前作伪证,不要命了?!”
沈御时的视线扫过去。
裴知煊皱眉:“不对,既然是呈到陛下面前的信,为什么又会在你这里?”
裴知煊眼皮子又是一跳:“王爷,这该不会是,你从陛下那里偷出来的吧?”
沈御时不置可否。
裴知煊咬牙闭眼拍脑门。
这两人,绝!
一个递,一个偷。
怎么敢的啊!
沈御时将信抽了回来,就着烛火燃尽:
“难道留在宫中,等着被有心之人利用?”
裴知煊竖起大拇指。
不愧是你。
他拿起纱布简单替沈御时包扎了一下,开始谈正经事。
“北境边界如今已经平定,我哥来信问您,大晟边界,用不用他带兵前去?”
“不急。”
沈御时微微皱眉。
从桌案上抽出一卷卷宗,缓缓摊开。
两人就着烛光,伏案商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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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,泰和殿。
当姜宁面圣求婚约的事传到皇后耳朵里的时候,她怒然将手侧茶盏摔碎。
“本宫举荐江荷婉,陛下当面回绝,轮到她姜宁自荐,陛下居然同意再议?”
皇后紧盯赵世春:“那小贱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?”
“还是说,良妃那与世无争的面具终于戴不住,要在本宫面前撕破脸皮了?”
赵世春殷勤上前一步托住皇后手腕,谄媚道: